情願把頭迎向刺眼的太陽

呼叫大肚魚,

要悲傷是吧?

一兵大哥您好
萬般苦惱皆由生
生是所有痛苦的開始
安慰與快樂不過是一劑暫時的止痛帖
死才是最後真正的寂滅

沒關係
別擔心我
我不要緊的
一切就快要寂滅了

五十年前孩提時代，我的鄰人天送叔叔很疼我，經常把我放在單車車架上兜風，夕陽半邊臉，生命沒界線，我天真的笑容隨著微風展露，頭髮飄揚，心也飛揚。
天送叔叔有一手藤編工藝，可惜藤製品沒落，他的手藝無用處，後來到明新科技大學擔任工友，天送叔叔是生性不受羈絆的浪子，他沒成家，一直保持單身。四十年來失去連繫，我沒有機會回報他對我的照顧。
兩年前，我在一家小吃店，聽到鄰桌傳來記憶中熟悉的聲音，我回頭尋望，從聲音辨識出他的眼神，呀！天送叔叔，是他嗎？哦，今非昔比，往日俊挺的身影變成一位憔悴老人，我心生淒楚，上前與他相認，他呆望我許久，好比進入圖書館的深處取一本塵封的老書，待他翻開記憶，定神一瞧，他也漸漸想起我五歲時的模樣。
「史洪，你是朝暉的兒子，史洪？我七十五…，你有五十了吧！」
舊日往昔記憶如波濤捲起千呎高浪，兩條脆弱的生命，兩張不耐老的容顏，澎湃激昂著無情歲月的控訴，那晚，上桌的菜全是傳統古早味。
昨天，天送叔叔拿著兩年前我給他的名片，找到我。
「史洪，我七十七了，又病又貧，走投無路，我想結束生命…」
我趕緊拉他坐下，傾聽他隱在內心無處吐訴的，如「老人與海」一般的生命之歌。
生生不息循環的天體，生何有幸？死有何辜？人生有限，如何了悟生死的哲學，我不信仰神，捉弄生命的造物者，無端生老病，無端造是非，可惡在最終的時刻，上帝亦自始至終從不告訴你生命為何？

編輯者 5028大肚魚 - 2009-12-01 at 5:46pm